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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启荒麟】再回首 章一心灰意冷

2023-05-17 10:20:40 哔哩哔哩

长渊殿里挂上了人界才有的红灯笼和纸鸢,神界最尊贵的主神与应了混沌之劫后重生的火神,终在今日得以完婚。


【资料图】

这不是天启第一次看上古穿上红嫁衣,但与在人界他化名天启时,心境却早已不同。

爱,嗔,痴,恨,怨。

这世间五苦,天启为着上古皆已尝遍,但终究不论他做了什么,也终究只是他自己的事了。

昨夜,炙阳提着一壶女儿红,走进了太初殿,他说是从普华那顺来的,说这女儿红是人间父母在生下女儿后,就会在地底下埋下的一壶酒,等着女儿出嫁那日,就把酒挖出来喝了。

炙阳倒了一杯,放在天启面前,问他可曾后悔为上古开启灭世血阵,而招来数万年的唾骂。

天启极缓地摇了头,拿过酒杯,一仰头全喝了,他其实早就不碰酒了,酒不能消愁,只会让人沉溺在麻木中,以为麻木了神经就不会再痛苦,但不过是自欺欺人。

“混沌之劫也不是上古带来的,竟然是三界大劫,让她一个人去应,也不公平。”

炙阳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里,喝了一口,没再喝下去,想劝天启放下的话顶到喉咙,梗在那里却吐不出来。

最后,炙阳只是把手里的酒慢慢喝了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神魔大战时,我看着玄一陨落,可曾有一丝想要追随而去的念头。”

在天启心里,他对上古这样的痴情,唯有玄一对炙阳可比的,白玦……不配。

而他深信即使炙阳再气玄一背叛神界,堕入魔界,最后还为此攻打神界,可玄一死后,最伤心的一定是炙阳。

对于深情之人而言,死是最轻松的,活着才是最痛苦的。

天启定定望着炙阳,看到炙阳点了下头,倒了杯酒,急快地喝下。

“但不是一丝,是恨不得就这么死了,追随他而去就好了,可”

“可大哥不能放下神界。”天启仰头,他眸中满是泪水,红着眼睛道:“这就是大哥比我好的地方,是我以前太任性,太胡来。”

“我虽然不后悔为了上古,去开启灭世血阵,可我心里有愧,月弥,森简,紫涵,他们都是因我而枉死,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炙阳一颗心如泡在烈酒里烹煮着,难以压抑心里的难受,伸手将天启抱入怀中,“天启,别哭,有大哥在,大哥会帮你一起找到他们的,相信大哥,大哥一定会帮你找到他们的。”

这是天启第二次在他面前流泪,第一次是曾经把天启带大的玄一叛离神界之时,而那年天启也不过七万岁。

那年,炙阳刚接到玄一叛出神界的消息,还没来得及去找祖神问询,开了鸿蒙殿的门,就看到天启蹲坐在鸿蒙殿的门槛上,哭得眼红鼻子肿的,肉乎乎的脸上流着一层的泪水,也像昨日一样,仰着头地问他,“大哥,二哥是不是不会再回来了?”

长渊殿里,白玦已经牵住上古的手,一对佳人,一步步走到了坐在上首的炙阳和白玦面前,按理,上古出嫁,她那方的家人应为祖神,只是祖神自入乾坤台修炼后,再未现世,而白玦自乾坤台降生,便言祖神将最后一点混沌之力用来复活他后,已魂归虚空,化为了天道。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顺着普华的喊声,白玦和上古朝着炙阳和天启行高堂礼,炙阳担心地看着一直失神的天启,看到天启缓缓闭了下眼,强忍住扭头躲避的冲动,心里叹着气。

天启在白玦和上古抬起头时,嘴角牵起一丝极淡极倦的笑,笑过,恭贺道:“和和美美,恩恩爱爱,白头不相移。”

炙阳随之道:“早生贵子。”

白玦和上古的目光在天启脸上游移了阵,两人互望了眼,在普华的夫妻对拜后,礼成。

上古被她的贴身神侍送进洞房,白玦则是照常冷着张脸,也就眼底带点结婚的喜色,木讷讷地接待起来宾来。

天启望着上古一身红衣,走入后屋,慢慢化成一点红点,消失在他眼前,他低下头,硬生生将眼底留恋的情思,一丝丝抽离……抽净,闷下杯子中最后一口酒,撑着案台起身跟炙阳道:“大哥,我出去醒醒酒。”

炙阳放心不下,可他这边被几个神仙拉住了脚,再者今日又是上古和白玦的婚礼,即使他因天启对上古这般痴心,却是错付而气恼,但感情一事,本就讲究两情相悦,不是付出便一定要对方回报,且感情不分对错,他也只能担心道:“醒完酒后,就回太初殿,好好休息,大哥等下去看你。”

天启点头,走出长渊殿。

神界主神和战神大婚,今日来的可不只有众神,长渊殿座席摆不下的,便铺设到了殿外,沿着百里红丈,一张张玉桌上堆满了琼浆佳肴,殿内殿外众神众仙已欢作一块,唯有一方案桌后,静坐着一白衣华服的男子,手里执着一杯清茶,目光微垂地似在看着群魔乱舞的众神仙,又似在透过众神仙看着些什么,明明他眼里无风无波,眼底还蕴含着一层如水的温柔,却让每个对上他目光的人,皆不自在地低下了头,连先前嘴里疯笑玩闹的声音都低了下去,很快绕着他围成的一方天地间,陷入了一片静寂中。

天启有些怔怔地看了他一会,不知受了什么感引,慢慢向他走了过去。

在天启看过来的瞬间,沧浪就已经感觉到,他早知对面之人的身份,而今日他来此,本也就是为他而来。

如今是混沌劫过后三千年,祖神早化虚空而去,为天道。

乾坤台也自此落入仙界,化为鸿蒙熔炉。

天地间,已有神,仙,妖,人,魔五界,五界之中,神仙妖三界为祖神所创,故为一体,魔界则是当年为避混沌之劫,而叛离神界的玄一,带走北荒上古十大凶兽,天狗,朱厌,九尾狐,狰,应龙,陵鱼,刑天,蛊雕,蠪侄,鸣蛇所创。

后玄一发动神魔大战,魔族几近灭亡,神界也自此关闭,天地间因神魔大战迸发遗留的灵力令人间界运化而成,成了自魔界后,天地间第五重界,但因过往妖神灭世的因由,仙妖两族纷争不息,足足延绵至今。

而妖界自降世以来,灵力本就十分稀薄,虽有妖神一半本源之力所化的血月滋养,可妖族竟只出了一位半神,还是已死的前妖皇森简。比不得神仙两界灵力充沛,不仅有四大真神坐镇,仙界更是时有仙人已修至上仙的传闻。故神仙两界,众神仙皆觉妖族再与他们争斗下去,只会自取灭亡。

不想事出意外,一万八千年前,天道预警,天地间将诞生一对五色麒麟,其中有一人便是下任天帝。

龙,凤,麒麟在混沌初期,皆为上古神兽,三族势力相当,但在神魔大战之前受罗睺挑拨,三族之间发生了一场血战,这场血战后,麒麟一族险些灭亡,凤族元气大伤,唯有龙族成为这场血战中,最大的获利者。不久,神界便下达诏书言这场血战乃是麒麟一族带来,是麒麟族为了消灭龙凤两族,与魔星罗睺暗中联手所致,故为了平息龙凤怨气,将麒麟一族贬入妖族。连战神的神兽火麒麟红日,也被抽了神脉,贬落妖界。自此,麒麟的后代,生来不再是神兽,而为妖兽。

而混沌劫后,神界复苏,这对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五色麒麟,为长那人,名沧浪,为次那人名斩荒,长的那个命格也现出生具帝相的紫微星格,被众仙迎为天帝。

而这位天界第二任天帝,在初登帝位之时,为了博爱众生便饮下了断情绝爱的了无草,而在位三千年,不仅平息了天界与妖界的多次祸乱,并且曾数十次亲临北荒,镇压神魔大战后侥幸存活的魔族与被妖皇赶出玄晶宫的妖族之间的争斗。

若原先妖族与神仙两族的导火索是妖神开启灭世血阵,其中的原因是妖界灵力低微,想要修成仙比其他万物难上百倍,故众妖为了成仙,强夺神仙两界灵力,但如今斩荒在下界已经查到这几千年来还有另一股势力隐藏在妖族背后,挑拨妖界与神仙两界为敌,坐收渔人之利。

斩荒已经追着妖皇去了人界的临安城,但要动妖皇就要请示妖神,沧浪之前几次上达有关此事的奏折,要么长久得不到回应,要么只两字“驳回”,沧浪只得借由主神和战神大喜之日,借此来长渊殿,亲自呈言此事。

天启本就醉得不清,不知为何见了沧浪,尤其愈是靠近,愈是觉得自己因失了本源之力过久枯泽的身体,像逢了水源似的得到了润泽,天启控制不住,有些贪婪地走到沧浪面前,在沧浪抬头望来时,突然一笑,然后眼前一黑倒在了沧浪身上。

沧浪难得有些无措地伸手接住天启,发愣地对着怀里已经醉得不清,都开始说起胡话来的妖神。妖神三千华发在沧浪双手间缠绕,那张似艳胜艳,多般风情交织的脸上透着淡淡的红晕。

沧浪扶住天启,站起身轻唤他,“神君”

“是天启。”

“神”

天启不满地努力睁开眼瞪着面前之人,但因他眼尾发红,这瞪眼的威力近似于无。

天启明明醉得连眼前人都看不清楚,却还在计较沧浪不肯听他的话,叫他名字这点微末小事。

沧浪道:“神君你醉了,是否要下君送你回长渊殿?”

天启清醒了些,低着头从沧浪怀里站直后,又不安的快速抓住沧浪的衣袖不放,“不好,本尊不要回去。”

“为何?”

“本尊不想见他们。”

沧浪真言道:“他们可是战神和主神。”

天启抬着头,泪水盈满了眼眶,委屈地咬着下唇,看着沧浪抽噎着,“呜,森简,呜呜,月弥,呜呜……呜呜呜,紫涵,你们怎么都不回来呢?”

“怎么哭了?”沧浪用自己袖子擦掉天启的眼泪,没想到越擦越多,一截袖子很快湿了半截。

“呜呜呜,那你……你是谁?”

“下君沧浪。”

“沧浪是谁?”

“沧浪谁也不是。”

“那你竟然不是谁,那你可以陪着……陪着本尊吗?呜……”

看着那些泪水从天启的眼睛里滑落后,就没入了自己的袖子里,沧浪突得有些发慌,心里立时被一个念头占满,那就是不能再让天启哭下去。

沧浪想着以前是怎么哄明明是自己去闹事,结果闹完后,受了伤不肯吃药的弟弟,依模依样地抱住天启,用手背抹掉天启眼角的泪水,轻声哄着:“好,大哥陪着你,不哭了,好吗?大哥在,大哥一直在,跟大哥说,谁欺负你了,大哥帮你报仇,好不好。”

这是沧浪用来哄才一千岁的斩荒时用的方法,可即使是一千岁的斩荒,受伤最重的那次,也不曾这般哭过。

天启大哭了一场,其实已经有些清醒了,他今日也只喝了一壶酒,比起他以前在天界可以直接抱着酒过一日的荒唐,已经收敛得太多。但因为心里堵着事,再加上太久不沾酒,一下子喝了一壶下去,才会醉成这样子。

天启自然地把自己的脑袋又往沧浪怀里埋了埋,呜,他说他是沧浪,他会陪着自己的,呜,他的身上真的好温暖,比他在玄晶宫里泡过的清池还要温暖。

沧浪没推开天启,反而是抬手将一道金色的灵力输入天启的额头。

沧浪施完灵力,手还未放下,突然怀里一重,沧浪赶紧将天启扶稳,原是天启在沧浪灵力的滋养下,渐渐睡着。

此时,人间,临安城。

斩荒站于清风楼二楼廊台前,手里慢摇着一把雪落红梅的折扇,遥遥地看着追寻他而来的柏麟,看到他走上断桥,寻到他一缕气息,而停驻在断桥上。

桥上人流如烟,从他身边来来去去,但得他一回眸,好似这天地间便唯此一人。

柏麟腰间有一块紫纹麒麟玉,追寻到斩荒的气息,立时紫光大甚。

那紫纹麒麟玉原是斩荒之物,是他和兄长沧浪自降生起,一人一块,伴随在身之物。

但兄长沧浪的那块还一直带在身上,他的这块,却自一万四千年前,初见当时仅一千岁,因被灵力反噬,化为白凤,来百草仙君处服药的柏麟,想要让他做自己的神兽时就已送出。

当时第一眼,只觉如此好看的白凤,只能属于他一人,后却不知不觉将他的喜,怒,嗔,恨,怨多般神情念念在心,自此失了一颗心。

可他后来才知柏麟早修了无情道,并对情爱一事最为憎恶。

斩荒正在失神之时,柏麟已望见了酒楼上的斩荒,握紧手中麒麟玉,一个闪身,已至斩荒身前,生气地一把抓下斩荒握着折扇的手,“斩荒,你又骗我,不是说会在中天殿里等我回来,我们一起下界抓拿妖皇森羽吗?”

“那还不是柏麟你动作太慢了,我在中天殿等得无聊,可不就先来人界游玩一番先。”

“我看你是在人界乐不思蜀了,还是说在人界遇到什么人舍不得回来了,正好,天帝今日去赴主神和战神的喜事,等回了天界,需不需我转告他一声,他的亲弟弟也好事将近了。”

“柏麟,你啊”斩荒左手握住柏麟的手腕,轻轻抚摸至手掌,在柏麟反应过来之前,快速五指插入柏麟的指缝中,十指相扣,抓下柏麟抓住他的那只手,放开柏麟之前还不舍得勾了一下柏麟的小尾指,柏麟只觉得自己右手尾指,划过一丝酥麻,连自己的心口也痒了一下。

斩荒一转扇子,收扇入袖,笑得半分真半分假道:“可是吃醋了。”

“笑话!”柏麟气恼地将被斩荒握过的手,收至身后,紧紧握紧,背气而去。

空气中只传来一句:“不是要去抓拿森羽吗,还不跟上。”

等柏麟去得远了,斩荒收了目光,唤了一声:“逆云。”

逆云从暗处走出道:“主上,属下有一事不明?”

“何事?”

“主上不是一直爱慕着中天殿主,明明此次下界前,答应中天殿主会等他,却在中天殿主快到时,故意先走一步,等中天殿主追来时,主上为何又要把中天殿主气走呢?”

“你不懂吗?”

“属下不懂。”

“不懂就对了,因为我也不懂。”

“主上?”

“走吧。”

逆云觉得自己虽然不懂,但他想难道爱一个人,不是应该都会想着让对方开心吗?怎么到了主上这里,就反了过来呢,也不知主上这么追人,能不能把人追到手,逆云愁。